【肖根】二月十五日的花
#跟以往文风不太一样 #不是糖
可能这段时间接触的看到的都挺消极吧，也是我自己的原因。给鼻尖儿的生贺也一拖再拖成功拖跨了年，在这说声抱歉。
很不负责任，没有管好坏就发出来，请多包涵。
——————————————————————
时钟的时针指向五，令所有酒店花店老板以及巧克力批发商感谢上帝的二月十四日已经过去了大半。
广场旁花店里忙碌了一天的店主刚包好最后一大束客人预订的玫瑰，在围裙上擦着手。转头看到店门口有个穿着件不太合身的旧皮衣的矮个子女人在看着店外展示的一簇玫瑰花出神，便上前问好：
“您好，女士，祝您情人节快乐。有什么我能帮您的吗？”
听见有人说话，Shaw才回过神：“不，没有。”便快步离开。
广场大屏幕上赫然的Valentines Day 以及成双入对的情侣们，都在提醒着今天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的又一个情人节。
那又怎样？Shaw从没给什么人送过花。即使是服役时有人牺牲，献花的人里也不曾有过她。你说Shaw？捧着一大束愚蠢的花？别开玩笑了。
二月十四日，Shaw生命中又一个平淡无奇的一天，与其他364天没有两样的一天。Shaw坐在广场的椅子上，与周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又好像作为静止不动的广场的一部分完美相融。
到了傍晚还是会有些凉意，Shaw抱着胳膊往后靠了靠。身上这件外套也已经穿旧了，袖口的磨损愈发明显。
等会给Bear买点狗粮，再顺便买瓶威士忌。再买个三明治。
这么想着，却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红色玫瑰吓了一跳
“无意冒犯，女士。花送给您，希望您生活愉快。”
一抬头，看到旁边站着刚才的花店老板带着一脸真诚温和的笑容。
这样的语气和开场白，让Shaw想起了某个多愁善感也爱多管闲事的故友，一时竟不忍拒绝。
“……Thanks。”伸手接过花。
握着两枝红色的，火红的玫瑰花，即使隔着层精致的包装纸，Shaw却觉得烫手。
无端地想到，无论什么都会有期限。
食物一旦过了保质期，会被丢进靠着墙的垃圾桶里。电影票过了场次时间，便只会被揉成团丢弃。就像这些红色的、被包装好的玫瑰，到了明天也就他妈的什么都不是。
好在，这些东西都期限明了，只要在deadline之前就万事大吉。好极了，可Shaw一点也不关心。
如果有上帝或者其他什么知晓一切答案的玩意，Shaw或许会想提前提早知道，某个棕发女人，与她的期限是到哪年的几月几日几点几分。
Shaw不知道。她也无从问起。
拎着一大袋狗粮加一瓶威士忌，外带左手的两支玫瑰，搭配还不算太坏。糟糕的只有三明治没得买。
进门先把外套挂上衣架放进衣柜里，回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Shaw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她不会和任何人说起，她至今还会梦到Root，几乎每晚。她不会和任何人说起，她至今入睡时都无法忘记怀抱着Root的触感。当她看到棕色的微卷长发，黑色的指甲油，某个高挑的背影，愚蠢的毛绒兔子拖鞋。
她不会和任何人说起。不会。
Shaw对此心知肚明。于是在二月十四日这个平淡无奇的晚上，在空腹喝完一整瓶威士忌后，Shaw坐在地板上和Bear进行一人一狗的夜间谈话。
Shaw说着她自己都不知道上下句间有什么逻辑关系的话，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Root的棕色头发是天生的？那女人总是爱用电击枪。
她到底是不是近视，戴着眼镜敲该死的键盘时还抱怨度数增加，可他妈的去射击场那次也没见她瞎。
小女孩才喜欢的兔子毛绒拖鞋。黑色指甲油很适合她。
她穿礼服的样子性感的要命你看过没。也许我应该给那些盯着她看的苍蝇们来上一拳，你说呢，伙计？
我们当然争吵。我还打过她，那一拳打完我真他妈的开心极了，说真的。后来也有过想一枪崩了她的念头。
……
Shaw对着Bear，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她和那个只能回忆的女人间的种种往事。
"You are a straight line. "
直线由许多连续不断的点所构成。
Shaw认为，人存活在世的所有时间，不是只有一段人生。
她曾在她面前随手拿起苹果咬下清脆的一口；她曾骑着重型摩托载着她穿过纽约市的街道；她曾为她煎过不止一份可口的牛排；她曾捏过她的脸；她曾在夜里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曾为她涂过口红；她曾往她脸上来过一拳；她曾给她顺手买过苹果；她曾默许她的衣柜中她的衣物慢慢增多；她曾为救她被撒玛利亚人俘虏，她也曾动作算不上温柔地给她盖过被子。
她们拥抱过，亲吻过，缠绵过，一起享受过一顿饭，来不及刷的盘子跌落在地板上，碎裂的声音依旧清晰不已。
她们也十指相扣过，最终也生离死别。
Shaw明白她无法控制自己对Root的难以忘怀。她终于承认。她也明白她和Root已经走完了属于她们的一生。
Shaw仍然活着，接着过完她剩下的，没有Root的，剩下的人生。
如果Shaw是一条直线，那么Root毫无疑问是Shaw生命里她亲手划下的，最长最用力的那一点。
二月十五日，多云。
早晨七点四十三分，墓地里的一名清洁工打扫无名区，看到在编号050313的墓碑前面，不知道谁放了两枝火红色的玫瑰花。
评论